第 386 章

珺娘在寒盛楼里翻看着账目，指尖划过纸页，留下时光难以忘却的香气，娇而不媚，美而不垂。

珺娘：“这几日的流水可是少了不少啊！”

十七：“姑娘公子们的消息也少了不少！”

孙妈妈看着十七来，看着珺娘的眼色，收了账本后，自觉地退步出了门。

珺娘虽处在这烟柳巷，可她的谋慧要是仅限于此处，那便也是屈才了，自然也不是唐衍所求，刚刚的账目里，有几个姑娘的体己银子少了大半，一看就是只接了散客，常年点盅的，都没来：“季参军没来，少司马也没来，连日日宣笙的上官道员都没来，这个左相倒是谨慎，让自己的人都关起门来不外出！看来常逾是动了左相的命脉了！”

十七坐在一侧，播着波斯刚进贡的葡萄，一颗颗的晶莹剔透，稳坐在金盏之中：“常逾的动作倒是快，今儿一早，处斩的旨意就下来了，左相也没出手相救！”

珺娘看着自己指尖上的蔻丹，这不过才几日，这颜色她便又不喜欢了，可是眼前的十七，他还没有喜新厌旧，用叉子叉了果子送进自己的口中：“怎么救啊，明德又不是普通百姓，皇帝都同意了，左相也只能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十七：“这下常逾可是占了上风了！”

珺娘放下叉子，从十七拨好的葡萄里，挑拣了一个最好看的，喂给十七，指尖触碰十七的唇边，将葡萄推进口中，酸甜的汁液覆在十七的唇上，被珺娘的指腹所敛，十七不敢嚼，就那么看着珺娘出了神，只有珺娘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着出神的十七，倒是笑出了声，直到十七晃过神来，珺娘才故意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那可未必，皇帝对左相的容忍度远比我们想象的更高！”

十七可不想这些朝局上的弯弯绕，他眼里只有珺娘一人，也只听珺娘和唐衍的话。

珺娘吃饱了，将金盏往十七跟前一推：“德州和青州受灾是最严重的的吧！”

十七垂下头，看着眼前的金盏，脑海里都是刚刚珺娘喂他的模样：“是，阁主又拨了不少银两过去！五叔也应该快到了！”

珺娘：“说到底，阁主还是心善，可这么救济，岂不是帮了左相？”

十七：“姐姐想怎么做？”

珺娘：“德州和青州，是蓉姬和轻水在打理吧，这个时候估计还能进入风月之地的，都不是普通百姓，是该唱戏还是该演戏的，让他们都装扮起来吧！用不上的人也都去做做帮手，少的流水，等灾情结束，差多少流水，我珺娘补给他们！”

十七：“不告诉阁主一声吗？”

珺娘看着忠心的十七，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疑问：“如果有一天，我和阁主有了悖论，你会支持谁？”

十七没了刚刚的羞涩，立即正色道：“我会支持你，可我也得把这条命还给阁主！”

珺娘：“你是知道我绝不会背叛阁主才这么说的吧！”

十七：“谁问我都这么说！对了，常逾去见过方家主了！”

珺娘不以为然：“方家主这个时候举办游学辩学，想必不是什么巧合吧！”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方家主和倪孜的过往瞒得过士族，可瞒不住寒盛楼，瞒不过寒盛楼，自然也瞒不过十七：“方家主声势这么浩大啊，想必也是为了保护倪孜吧，这个常逾，还真是娶到宝了！”

明德的事算是告一段落，该下狱的下狱，该处斩的处斩，常逾可没有因为犯恶的大小，而对谁轻饶，而常逾的迅速，也让明德没有来得及转移的财产尽数充公，有了这些银子，德州和青州的水患也可有些许缓和。

秦岭在常逾的书房睡了个午觉，醒来之后发现，常逾还在整理公文。秦岭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脚，然后走到常逾身边，倒了杯他的梨汁喝：“阿逾，歇歇吧！”

常逾将最后几笔写完，待字迹干涸后合好，秦岭一脸的惊愕：“这么听话吗？”

倪孜端了些茶点和果子过来，秦岭看见赶紧去接，不过这些东西都没放到常逾的书案上，都放在了他自己的桌子上，秦岭随手拿了一个果子啃，清脆甜香，果汁浓郁：“还是姐姐知道我爱吃什么！”

倪孜留下一抹宠溺的笑后，看着常逾合上的公文：“在外面就听见长宁说你听话，你这时机抓的倒是准，正巧写完了！”

常逾接过倪孜倒来的梨汁，握在手中不说话。秦岭见倪孜有些失望，便抢过那碗梨汁：“他正惆怅呢，不喝我喝，晚上咳疾犯了可别折腾倪姐姐！”

常逾将秦岭抢走的梨汁夺回来，自己品着：“一边吃果子一边喝梨汁！你这嘴挺忙啊！”

秦岭就是故意的，有果子了，谁还喝梨汁啊，不过就是不想让常逾因为这些事焦心，也不想倪孜失落：“没事，忙的开，还能和你聊天呢！”

倪孜一边整理着书案，心中压着的问题就在嘴边，却不知怎么开口。

秦岭看着倪孜欲言又止的模样，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