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真相

“雾姬夫人到——”

殿外传来侍卫的通报，雾姬夫人踩着午间明灭的光影缓缓走来。

她看见宫子羽布满愁绪与担忧的面容，以为是宫尚角如她预想的那般，对宫子羽的血脉提出，便不透声色地朝三位长老轻轻屈膝。

“不知众位唤妾身前来，有何要事。”

“雾姬夫人来得正好，快请落座。”

谢昭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欣喜，转头向各位长老示意：“人证来了。”

不愧是羽宫的人，我们刚跟三位长老告完的状，你就上赶着对号入座。这做人还得是你们，都一脉相承地贴心。

他先宫子羽一步开口，给雾姬夫人挖下好大一个坑。

“刚刚哥哥才与长老说起医案一事，不知雾姬夫人可是来作证的？”

“徵公子猜的不错，妾身正是来为宫子羽的身世，作证的。”

“哦？如此正好，方才正说到这呢，就请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将事实诉说分明吧。”

谢昭向她伸手，面上更添了几分迫不及待。

二人的对话一来一往，节奏急促，竟丝毫都没给宫子羽留下插话的余地。

雾姬夫人落座后面色坦然，说话的语速也不急不缓。

“三位长老，妾身虽说已长留宫门二十余年，但毕竟是一介女流，不知在这议事厅中所说的话，是否算数。”

雪长老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夫人照实说就好，我们自有论断。”

她似乎心有慰藉，看了宫子羽一眼，这才大胆开口。

“我雾姬在此对天起誓，宫子羽确是兰夫人与老执刃的亲子。”

她的目光没有落向任何一人，只是虚虚地飘在半空，静静等待着角、徵二人暴躁的呵斥。

可她神情平静地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他们兄弟二人的出声阻拦，心中顿时疑虑四起。

看来，是有什么她意想不到的事，在此前发生了。

宫子羽守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眉头紧蹙，忍不住出声制止。

“姨娘，你不用再……”

他话在口中欲言又止，又念及对方往日里对自己的照顾，实在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宫尚角打断了他尚未说完的话，视线直直地向着雾姬夫人的方向望去。

“雾姬夫人——”他眼中透着危险。

“你在长老遇刺那晚，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雾姬夫人并不去看他，只是继续开口说道：“当年兰夫人怀孕，我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贴身照顾。夫人身体欠佳，又有晕症，一直服药，所以才腹中的孩子导致早产。这些在医馆的医案里都有明切记录。”

她面带愁绪，似是挑衅地看了一眼宫尚角，又继续说道：

“至于刚刚角公子所说的那晚，是公子主动向我打听，兰夫人待产时的细节。妾身当时就隐约猜到了角公子的想法。只是彼时正值长老遇刺、宫门内乱，我一孤弱妇人，又怎敢与身强体壮的男子对抗，只好假装与他共谋。”

三位长老的面色越来越凝重，不由皱起眉头。

宫尚角盯着她信口雌黄的样子，不屑地冷哼一声。

“若真如雾姬夫人所言，那您可还记得是在哪里被我拦下询问的呢。”

雾姬闻言顿时一愣，对他这番突兀的问话暗自生疑。

她心中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若我记得不错，应当是角宫的东北方向。”

宫尚角听到她的回答，骤然失笑。

“夫人说的不错，正是角宫的东北角，但也是议事厅的西南方向。当日我与众位长老夜深散去后，与远徵弟弟一起往角宫的方向走去。恰好两地之间，有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按说不曾在两地频繁穿梭的人，当是不知道这条路才是。”

他眼中透露着怀疑，目光审视，说出了让雾姬冷汗直流的质问。

“雾姬夫人刚才也说过，自己乃是一介女流。那哪敢问雾姬夫人，您平时在羽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是如何得知此处小路的呢。”

“我只是恰逢其会，因缘巧合才得以知晓。”

“哦？尚角倒想听听，雾姬夫人您是怎么个巧合法，才能恰好走在这条和羽宫处于相反方向的道路上的？”

他看着雾姬夫人面露思虑，知道她是一时间没想出万全的狡论，在心中犹豫罢了。

“呵，夫人既说不出，那便让我猜猜。那日月长老突然遇刺，我便向雪、花二位长老提议，下令禁止宫门内的人员随意走动，并增加了三倍岗哨与暗卫轮番巡逻，在执刃厅附近搜寻形迹可疑之人。我本来还奇怪，雾姬夫人为何会选在宫门兵荒马乱之时，与我商议宫子羽的身世。若真是有意投奔，选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机不是更好？”

望着众人越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