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陈狗娃和老荆头

大隋，北境边城。

此地狂风呼啸，黄沙漫天，以至人迹罕至。

常年驻守在这的，只剩下一些苟延残喘的老兵。

以及那一顶一顶被风沙蹉跎的不成样子的营帐。

“起风了。”

一个少年手脚敏捷地爬上营帐四周唯一的土丘。

目光远眺，极远的天边，不知道从哪里起了一股子邪风。

裹挟着黄沙，浩浩荡荡向着营地杀来。

看着远处的天空已经变成了土黄色。

少年一个猫腰，斜铲下土丘。

倒也不在乎身上袍子的脏旧。

少年身上的袍子大概没怎么洗过。

几个边缘黑的发亮。

跟黄土一比，倒还显得泥土干净些许。

少年一边拍打着身上沾染的黄土，一边向着营帐跑去。

“老荆头，老荆头。”

“要起沙了！”

少年喊着话，一只手撕开营帐的房门。

营帐里面还算宽敞。

如果没有堆放那些短剑，马鞍，还有些杂布和轻甲的话。

应该能大不少。

屋里散落着几个男人。

身上的袍子都和少年身上的差不多。

一眼看过去，脏的有些发腻，唯一不同的是少年的脸比他们白净许多。

屋里中间设着两张床。

说是床，其实只是几个木板随意搭建的而已。

除了稳固，一无是处。

一张床上坐着一个老头。

斜腿搭在床上，一股子懒散做派。

看见少年进来，老头眼睛一斜，脸上的表情从懒散，再到嫌弃。

张嘴露出缺半颗的门牙就开骂。

“陈狗娃，你个不长眼的东西。”

“起沙了不知道把营帐绳子绑紧点？”

“喊个鸡毛。”

被叫狗娃的少年，对于老头的态度一点也不意外。

反正自从穿越起，老头就一直这么称呼他。

搞的他一度以为自己真的就叫这个名字。

还是当年考上童生之后，老头才郑重其事的称呼过一次大名“陈礼”

陈礼当时就追问，大字不识的老荆头是怎么选到这么文绉绉的名字。

老荆头也只是说捡到他的时候，襁褓里有个玉佩这么写的。

还是问了不少人才知道怎么读。

再之后，老荆头嫌弃这个名字太绕口。

给了陈礼一个爱称，狗娃。

对于老荆头的话，陈礼反应极快的怼了回去。

“你怎么不去？”

“一天吹嘘自己身强体壮，关键时候就软了？”

陈礼说话不脏，但是能准确找到老头的软肋。

帐篷里其他的人，似乎也很乐意看两个人斗嘴。

跟着起哄道。

“老荆，是真的吗？一到关键时候就软？”

“要不说狗娃是个读书人，说得就他娘的有道理。”

“老荆，早说嘛，我这还有点压箱底的吊百斤用不上，你拿去。”

几个男人胡子极长，而且散乱，皮肤粗粝的像砂子，调侃老头的时候。

一脸淫笑不加掩饰。

老头听见这些话那还坐得住，一改懒散的样子，从木板上直接蹦了起来。

“放你们他娘的屁。”

“老子现在正值壮年，要不是为了养活这个小没良心的，也不至于现在这个熊样子。”

说着话还伸手摸了摸，自己满是皱纹，而且粗糙黝黑的的皮肤。

摸得时候眉头微皱，似乎确实不太满意的样子。

陈礼对于这些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没有任何的意外。

看见老头的样子，帐篷其他人笑的更欢实了。

看其他人根本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老荆头决定搬出自己压箱底的绝技。

“都不信是不是？”

“来来来，我给你们讲讲，我当年一个人杀穿怡红楼的故事。”

听到老头这话，帐篷的笑声戛然而止，一个个瞪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老头。

毕竟在这边疆之地，平时不要说见个姑娘，见个母的都是奢望。

能听上一段荤的，也算是极大的享受了。

看着众人眼巴巴的样子，老头也不激动了。

慢悠悠的躺会木板上。

“笑啊，怎么不笑了？”

“跟你们这群没见识的，说这个都是浪费。”

“你们不知道，水乡的那个姑娘那才叫个姑娘。”

老头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傲然，斜视着帐篷里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