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有娘了

二

“主子，二爷怎么就走了？那边又闹幺蛾子了吗？”白薇手里给主子挽着头发，嘴里也没闲着。

“说了你多少回了，总也不长记性。主子的事儿是你能问的？这也就是二奶奶和善不忍罚你，这要是在大奶奶房里你试试。”白芷绞了帕子给主子擦手，听见白薇的话忍不住呲噔她。

“行了，由着她去。也就在这儿你们能松快些，不必拘着。只出了这个门白薇你可得长点心，要是被别人寻了由头惩治你，漫说你家二奶奶了就是二爷也没法子帮你。”瑾娘瞧着菱花镜里的自己笑着说道。洛瑾瑶，小字瑾娘是夫人陈氏的外甥女，与夫君晏悌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晏悌，表字平易，是家长次子，上头还有长兄晏恺。虽说晏悌还有两个妾室，其中一个徐氏还生下了晏悌的庶长子晏愈庶长女晏清如，但也无人能撼动她二奶奶的地位。按说勋贵之家，正妻没有生子的情况下，是不允许妾室有孕的，即便有了也不能生下来。但是晏家特殊，其一晏悌的父亲晏介夫虽说生在贵胄之家，但是被过继给了早逝的叔叔，他的生母早早离世，父亲政务繁忙也无暇干涉他的私事。公公介夫一生只娶了婆母陈氏一人，而陈氏又只得两子，所以算下来他们家也称得上一句人丁单薄了。当然要是算上那边，那就是子孙昌盛。洛瑾娘打小跟表哥晏悌订亲，父母俱亡跟着继母讨生活，所以早早地花轿便抬进了晏家，相当于在既是婆母又是姨母的陈夫人身边养大。也不知道是瑾娘体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二人圆房好几年都无所出。陈氏夫人虽说是瑾娘的亲姨母，对她疼惜有加，但到底比不上儿子。因而做主给儿子房里选了两个妾室送了来。徐姨娘进门一年就肚皮争气，生下了一对儿龙凤胎。范姨娘也曾怀过一胎但未能生下来。一年后瑾娘生下女儿晏凌波名字取自曹植描写洛水之神的“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夫妻二人爱重，又取小名卿卿。

洛瑾瑶身边的四个大丫鬟名字都从白，带草字，惯常陪在身边伺候着的白芷，掌管库房一应财务的白芨，负责人情往来的白芍以及最善梳头的白薇。二等丫鬟也是四个，名字从青，带木字，青栀、青染、青棂、青梧。其它的丫鬟仆妇还轮不到主子给取名字。晏凌波还小，在洛瑾瑶房里养着，身边除了乳母宋氏再没有其它丫鬟侍从。

“阿婵姐姐，你快把踏雪叫出来。”午睡起来的晏凌波晃悠着小短腿儿来找我，乳母宋氏在边上护着生怕她一个不稳当就摔了，阿婵我呢则坐在洛瑾瑶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白薇姐姐给她挽头发。

“你这小丫头一直这么盯着我看什么呢？快去找卿卿玩去。踏雪脾气大的很，你跟它玩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啊，宋阿嫂，你看着点两个孩子，白芷你去叫个人跟着她们。”洛瑾瑶好一顿交代。

“二奶奶可真好看！二奶奶放心，我会让踏雪乖乖的。”我拍着小胸脯向二奶奶保证，逗得她们都笑了。真是的，有什么好笑的吗？我不光能让踏雪听话，我还能让这里所有的猫都听话，但是我不敢说，怕他们把我当妖怪烧了，电视里就是这么演的。

“也真是的诶，二奶奶您听听阿婵这学猫叫的声音可不就活脱脱一只小猫么？”白薇姐姐笑着看向我，二奶奶也看着我，大家都看我，我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是呢，也不知道是谁家走丢的孩子，可怜见的，也不知道她爹娘该多着急。”二奶奶的眼神里又有了怜悯，她从来就是这样，几辈子都没变。

“应该是没有爹娘的吧，二爷带回来那破衣烂衫的样子像是在外面很久了。说来也怪，阿婵这丫头怎么就认准了二爷跟着回来呢？还有件事儿，二奶奶，那丫头一来的时候喊您‘妈’您可听见了？我寻思这‘妈’莫不是娘的意思？”白薇姐姐说过白芨姐姐最是心思细腻了。

“很是了，我在外面游学那两年是在南边什么地方听过孩童管娘亲叫姆妈的，却一时想不起来是哪里。那崔妈妈不就差不多是我半个娘了么！”晏悌不知怎的又回来了，在门口遇上找猫到的女儿又抱了进来，听见白芨的话就接了过去。

“郎君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老太爷那边的事儿怎么说？”洛瑾瑶起身欲迎，浑忘了正在梳头发，被扯了一下，赶紧哎呦一声又坐回去。

“看看你，都当娘的人了还是这样。”晏悌看似责怪实在怜惜地说道，“什么事儿也与我无干，老太爷不过白白嘱咐一句，叫我这些时日不要在外面鬼混，说朝堂上正值多事之秋，别被有心人捉到了晏家的错处。”

“可是为立太子之事？要我说老太爷这回也是小心得太过了……”官家膝下无子，一派主张国本为重宜早日从宗亲过继的；一派说管家与娘娘春秋正盛，不日定能诞下嫡子的；还有些人有别的想法。

“瑾娘慎言。”晏悌制止了洛瑾瑶。好水川之战后朝廷人心惶惶，何况老太爷年迈多病，怕是再经不起一次折腾了，对他们家来说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阿婵你过来。”二奶奶招手叫抱着踏雪的我，我颠儿颠儿就冲了过去，妈妈已经很久没有抱我了呢，二